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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少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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艺术教育学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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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少翼 2022-03-17

今年春节受疫情与风雪的影响,一家人没有回老家,留在西安过年。我本以为,只要一家人在一起,就是年,回不回老家也不那么重要了。 一日翻看手机相册,翻到了去年冬天在老家阁楼墙壁上拍到的一寸夕阳余晖,心底忽地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——我想回家看看。 屋后农田混合着泥土气息的稻草香;村前小河散发出的包裹着水汽的革命草的气息;小路口栖满麻雀的枯树旁农人的吴音浅谈“今天新宰咯菜,侬要佛要落,老老新鲜哝哉”“哦呦~你们自己吃吃好哉,我们自己咯菜啊吃不光落”;间或几声狗吠,引来邻家大鹅?几嗓子不满的回应……夕阳西下,给这一切都镀上一层柔和宁静的光辉。 远远近近的炊烟送来邻家煨番薯、煨年糕的香气,我最喜欢在这个时候顺着香气找过去串门,自告奋勇地帮忙烧火。蹲坐在灶凹边沿的烧火凳上,看着被烧火钳送入锅肚的草结头在火苗的舔舐下逐渐化为灰烬,斜倚在火门壁上雪白的年糕也渐渐被烤得发胖变得金黄。火门口暖融融的,草灰混着年糕的糯香让人分外安心,再有锅肚中火星轻微的噼啪声,气氛安谧的令人犯懒。 犯懒的结果就是金黄的年糕被烤得焦了一块儿,不过也无伤大雅,三堂哥说焦了的更香——不过我煨的年糕却总是外焦里生,焦了的确实更香,但是生的就……比较尴尬?了。好在三堂哥是煨年糕的一把好手,每次都能把被我煨得面目全非的年糕救回来。我们这一辈里要说煨年糕的手艺他排第二,就没人敢排第一。同理,我排倒数第二,就没有人能排倒数第一,若论实力,我一人可包揽倒数三甲。这也不能全怪我,我们家在我出生前就把大灶拆了,改用煤气灶,自小缺乏练习,手艺难免生疏。其实把焦了的部分扒拉掉,蘸着白糖吃,粘糯香甜,还粘有草木灰的香气,只是不能多吃,容易噎着。再把灰烬中的煨番薯?捡出来,几人分了,守在火门口的见者有份,其实若只有我自己一人,我也不会太想吃,只是食物往往都是抢着吃才更香。 从小我便和三堂哥玩得最好,这一辈中我最小,只大了三堂哥的女儿三岁。他不同于其他堂哥堂姐,他总是笑嘻嘻的,爱讲笑话,爱和我们小孩子玩闹,从不发脾气,小时候我总喜欢和一群小侄女围着他问十万个为什么,他也不觉得烦,嘻嘻哈哈的回答我们幼稚的问题。是以每每放寒假,我最期盼的就是三堂哥回家了。 去年春节,我画速写的木炭条用完了,去他家煨年糕的时候从锅肚里捡了几块炭回来,竟比十五块钱一管的棉柳木炭条好用多了。我们就合计着在美院做木炭条的生意,他负责产,我负责销。如果开学生意做得好,第二年我们就扩大生产。结果木炭条一根都没卖出去,第二年春节我也没有回老家。只愿疫情早日过去,让所有漂泊在外的游子都能在家乡过春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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